白首相知犹按剑

[靖苏][身后事]梅妻鹤子·四

虽然看名字不太正宗,但我觉得这篇其实是日常小甜饼哦。

请谨慎食用233

↑深沉地憋了三章我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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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听说过,有一种待遇叫做,对你的期望与他人不同。

父皇曾也深受其所扰,当然我并不适合就这个深究多谈些什么。一来少不更事,不知其中真味;二来虽然我那时候住在靖王府,但一介幼童,也实在是了解得不多。

当然是,苦乐自知。

 

我就从来没有过这等的待遇,所以同样的也不好说。父皇于我的期望,大约是健康平安地长大,习文习武。望我一生遂顺,再不必经受幼时的苦难磨折,如是而已。

阿弟与我不同,父皇早早地定下了储君份位,他将来是要承继大梁江山的。便是父皇柳后再多的慈软心肠,也不能多放纵于他;虽他人还小,但已有许多要学要做的了。

何况太子三师也都不好相与,有一位还是苏先生从前荐来的,周太师为学为人很有些不拘一格的洒脱,偏就是他,盯小孩子功课盯得比另两个还严些。听说苏先生原本的打算,是他以后若不教我了,便烦请周先生来京为我坐馆。不成想我与周先生没有这个师徒缘法——我曾不止一次庆幸,亏得没有。

今日授课的恰是周太师,那可就一点通融都没有了。我候在书房隔间,待阿弟结束了功课,顶着周太师轻飘飘寒凛凛的眼神进去,艰难地打断了他例行的课后考校,接了小太子便匆匆往宫外赶。饶是如此,待车马停在靖国公府门前的时候,也已经快过午时了。

早间下过细雨,地上湿滑,我披着风氅裹着阿弟往府里去的时候,便格外小心些。没有带人随侍,一路上唯有府中的蓝衣仆从无声在前接引,封襟袖口的月白颜色在薄冷的天光之下,褪得很是黯淡。却在擦过挤挤挨挨探出夹道的枝梢之时,衬出枝头梅英白者愈皎皎,红者愈烈烈。

阿弟为花色所摄,忍不住探身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二,却不想碰落了枝上花间坠坠的雨水,沾了自己一手,也打湿了我小半氅衣。

……这一段夹边梅林的小路堪称曲径通幽,仰头累累枝错,显然这里重修过后,就是作悠游闲居之用的,并不指望在此招待什么客人。靖国公府常年闭门谢客,看来早在选建的时候,就有此打算,要由着府中主人任性自在了。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免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心惊,兼且哭笑不得。总觉得父皇这是铁了心,要给自己的身后添上一条雅好梅花之名了。看从新修的靖园再到这里,再有宫中早两年开始重扩的倚梅、沁芳两园,也都是培育各色梅花的。

好在品味不恶,虽更偏爱些山野孤崛之树,却并没有对清奇病梅表现出什么偏好。植于宫中的,更是刻意择选平淡些的佳种,免得下面趋迎,徒伤民力。也总算不用担心父皇会被后世文人编排一两出病梅馆记之类的,顺便含沙射影上一番。

氅衣外裹的布料避水,我略拍了拍,转而逗阿弟:“只在路上进了些细点,还在这里淘气耽搁,梅花开得再好,能填饱肚子?”

阿弟蹭着我的手臂,竟点了点头。我哭笑不得,随即听他道:“但父皇和大伙都等着的,庭生哥哥也该饿了,还是走罢。”

“……你啊,”我微微叹了一声,拨开了小太子束系头发的锦带,早发现颜色特地选了喜庆些的。今日这小聚,由头本就是我的生辰,往往连阿弟的也一并先庆贺了。因我俩的生辰本就只差数日,而真到了太子生辰宫宴,诸事繁复,往往不得尽兴。

往年小聚都是在王府潜邸之中,今年那地方改修了靖园,便干脆挪到这里来了。

纵是冬日,也可看出府中草木极盛,自挂上匾额那日算起,靖国公府其实也空关了有三四年的样子。这一年来,才有了些人气。

隐约听得数声清鸣,我这才真觉得有些头疼。

这几声听着真是熟悉得很,可不就是月前我从琅琊山捎带回来的几羽瑞鹤?蔺先生满嘴没个遮拦的,只说此处山灵水秀,那鸟兽生得也格外俊逸些,让挑几只报个祥瑞什么的,带回去给皇帝撑个门面。免得他勤政爱民这许久,也没个标榜的,多不得劲。

结果一回头,我就在靖国公府看到了。

简直歪腻得不行。没眼看,没耳朵听。

偏偏马上还得凑到跟前去近距离感受,我第一次感到了比被高公公盯着笑,还要更为心塞的感觉。

 

恰如其名,这府邸新换的主人,便是当朝御封的靖国公。

靖国公以军侯晋,原属前朝四国来犯之时,北征大渝的长林军中人。

 

靖国公府抵着于宫城北门外的红墙斜道而建,可以说是个城中府,府邸规制不大,梁帝将其赐予靖国公的时候,也没有扩建的打算。因着这府邸原本的来历,在外人看来,赐府已是莫大的殊荣了;且府邸的新主人,其实也并不希望改换它旧日的面貌。

彼时这府中早已空关一十五年,荒颓庭庑;一草一木,且历历如旧。

檐前铜铃,早生锈痕,风过无声。

 

靖国公府的前身,正是晋阳府。

晋阳府于已故晋阳大长公主及笄之年敕造,与莅阳府隔着宫城相望,恰似一双小儿女,依于膝前。

莅阳大长公主曾久居宁国侯府,公主府空置,遍植异草奇花,成为了那些年京中贵胄间称道的胜景;而晋阳府,在十五年前的惨变后,便空关在了宫城以北。

先帝并未下诏要如何处置那几处失去主人的府邸,它们就这样静伫于岁河彼岸,仿佛早已为世人所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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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生庆幸的当然不是好凶的周先生最后没有当他的授课老师啦w

PS周太师不是周玄清老先生。

·前几天看文被戳炸毛了,可以说这是在怨念之下,遛出来的靖国公。这个设定老实说有点不合常理地苏,但是我高兴╭(╯^╰)╮

·其实看文宗主挑宅子的时候,我还很是期待过他会买回自家旧宅呢,一开始看到兰园荒成这样,都觉得自己猜对了,结果没有,嘤

既然这样那在这里就圆满一下我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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