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相知犹按剑

[巍澜]心头血犹热(四)

灵魂互换梗,前文:(一)(二) 、(三)

沈巍低声道:“不要走神。”

赵云澜便是闭着眼睫毛也不自在地颤抖着,任谁被另一个人的手指按在眉心也不可能自在,何况那手指上还传进来一股柔和力道,引着身体内的另一股气息跟着在四肢百骸游走,转过一处就停一下,仿佛斟酌着改造细节。

沈巍对智能设备生疏,要赵云澜来形容,这就像是不小心把手机恢复了出场设置,只能让用惯的主人过来手把手地一点点设置回来,还得演示给笨手笨脚搞不清按键在哪里的临时新主人看。

这不对,赵云澜想,明明用不会手机的是沈巍。

 

于是赵云澜声如蚊蚋地叨叨着:“……痒。”

于是沈巍手又抖了,抵传来的力量忽而一阵汹涌冲撞,这下赵云澜当真克制不住地低喘了一声,细细的冷汗沿着腻在耳后的发丝往下滑。

他不得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无奈道:“先不要想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是?”

沈巍轻轻应了他一声,这时候按照惯常情况似乎他的脸会有些红,但一想到实际效果是赵云澜自己“老脸一红”,赵云澜就觉得没眼看,实在提不起心思睁眼。沈巍接下来倒是很克制地收束了手上的劲道,只是小心翼翼地让赵云澜直误会这具强横无比的身体其实是什么易碎品。

 

赵云澜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个琢磨,心里卧槽一声。

昆仑君曰,只要胃口混不吝,那兴致来了就没有吃不下的。他就不该怀疑沈巍身为鬼王的胃口。

 

醒来时沈巍睁开眼的时候视线还有些迷蒙,只能看到一团黑影在前面晃,这一夜仿佛无梦亦无思,但又似乎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他皱着眉又眨了两下眼,一切感官识觉才慢慢归位了,视野的对焦清晰了起来,原来是个黑黑的猫爪子在他脸前十厘米的地方晃来晃去,反复试探。

沈巍顿时冷汗都下来了,差点就要有被宠物猫坐脸闷醒的体验。再定睛一看,那黑猫正被抱在黑衣人的怀里,一张肥脸上的表情介于过分舒适与受惊过度的扭曲之间,诡异得可以直接放去当恐怖片特效,黑色柔软的皮毛毫无违和地融入了一团黑漆漆里。

大庆抖着嗓子喵了一声,赵云澜低头看了过来。

就沈巍躺着的姿势,近在咫尺的视野半壁都被斩魂使的巨大黑袍遮挡着,他转了转眼珠,这时候外面红日已高,但只有一点温柔的日影被拉起的窗帘滤进来。赵云澜正微垂着眼,或许是因为半张脸上蒙了轩韶的霞光,添了十分的生气,沈巍看在眼里,单纯品评,觉得这脸竟像是个人了。

许是刚醒来时凡人的神魂都不会从春秋大梦里完全归窍,沈巍的思绪直游天外,直到感觉到后颈仰睡久了的泛酸,脑后触觉又格外柔软弹润,他意识到了什么,这才突然慌张了起来,一下子弹开身体。

他很快觉得后颈格楞一声骨节作响,刚才隐隐的泛酸一下子变成了尖锐的刺痛,赵云澜还抱着大庆坐在原地,对于眼前的状况完全有些莫名,过了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拉过沈巍给他揉后颈。

 

赵云澜笑吟吟道:“死猫后半夜溜进来的,事儿他都知道,放心好了。”他又捏着大庆的猫爪子让它摇一摇,做了个侮辱万年猫格的可耻卖萌打招呼问早来动作吸引注意力,自己偷眼去看着沈巍的耳尖,依旧带着新奇的心思,漫不经心地补充:“你这回睡觉好乖。”

——哎哟,红了红了,果然又红了一点。

赵云澜那边还在坏心眼发作地折腾,探索自己身体的无限可能性,这边沈巍用余光看着大庆完全被冲击了世界观失魂落魄的表情,觉得可怜得很,实在不能放心。

 

沈巍是真的睡得又乖又沉,随赵云澜怎么玩头发都不醒。这真是且玩且珍惜的难得机会,换了先前同床共枕的时候,沈巍觉浅到几乎用不着去睡,虽然知道他实际没有这个需求,赵云澜还是很小心翼翼生怕将沈巍从难得的睡眠里惊醒的。

昨晚两人换了身子,这样的感受就更深。九幽的幽戾都压在身上,压得赵云澜仿佛产生了幻觉,闭上眼耳边便听到黄泉幽咽,听到山风哭啸,实在不是个适合入眠的白噪音,千丈戾气之下,是无梦无眠的长久清醒,他几乎是睁着眼端坐到天亮日出的。

 

这天醒过来时两人的身体并没有换回来,也就是说大年初六这一天,他们不得不顶着对方的身份过了。好在特调处十五之前不上班,大学也正放寒假,日常任务上没有什么可以捅出篓子的地方,至于特殊案件,眼下两人都正摸索对方的力量运作体系加之适应身体,战力都削,全凭随机应变了。

赵云澜相当识时务的,眼下他是找不了事了,只有等着事找他的份。

 

于是赵云澜抬着两手不合时宜的黑袍袖管,道:“大过年的这衣服走出去要吓到人……来来快演示一下怎么变身新的出来,直接变没了给换现成的也成,我找找啊衣柜里好像有几件备用的。”

沈巍匪夷所思地看他一眼,他说:“当然是穿现成的。”。

赵云澜:???

 

不是,斩魂使,不是一秒酷炫变身吗?现在这样你可长点心,快救救自己时髦度啊。

沈巍将手往赵云澜肩上一按,赵云澜只觉有一股尖细的寒意卷着阵黑雾呼啸涌来,大庆被呛得喵一声,跳下去避到了床上。黑雾很快没入身体无踪,他低头一看,只见两截雪白手腕连着小臂从自己身上套着的白恤衫的袖管里露出来,双脚踩实在了地上,穿着条棉质薄裤。

他匪夷所思地翻转手掌看了好几眼,匪夷所思地问沈巍:“那袍子就只是变出来套在外面的?”

沈巍仿佛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赵云澜觉得自己再了解下去怕是斩魂使的形象要在大庆眼里毁得更彻底,但他还是顽强地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努力抚平语气里任何的勉强和生疏:“也不强求能听我驱策,但我现在顶了你的身份,还得劳你告诉我斩魂刀该怎么唤出来,”他又抓了把披散在肩的头发,无意识地用手指去绕发梢,明明才用身体一天,这已经就像是个习惯性动作了。

沈巍抬眼看他一眼,很快道:“这是当然,当是……如指臂使。”他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指,并点上赵云澜眉心,低声道:“我现在引你走一趟,你要记住。”

 

天翻地覆的总算给赵云澜拾掇出了个能出门的模样,头发在刚才凝神的时候一动乱,走岔了气,暂时收不回去,被沈巍拿红绳束在了背后。他心累地叹口气,转而看着沈巍穿着睡衣站在那里,下巴上一天没刮,还冒出了点胡茬,忍不住便忧心忡忡问:“没处理过这个吧……我来?”

毕竟为鬼身,无生无老死,四肢寒毛都是化出来的,并不会自然生长,赵云澜有理由相信沈巍不长胡子且不会处理一切生理反应。

他是真的怕沈巍毫无经验,拿四十米斩魂刀来给自己刮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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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我不是,我没有,这话我没有曰过!

恭喜沈巍喜提膝枕起床后落枕DEBUFF!

点眉心这里,其实私心里对应了当年昆仑君将神筋点入小鬼王眉心,因为确实是看不太出来的私心,忍不住说一说。

我要对玫瑰花刺下手了,我不是故意的,原著就是这么写的,我这就来演一遍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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