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相知犹按剑

[靖苏] [律政paro]烟,酒和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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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萧景琰不吸烟的。或者说,他没有瘾。

一个本科时代就自律严格作息健康得不得了的学霸,对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又有什么瘾,他是靠自己戒不掉的。

萧大律师还不近人情,若有哪位在他面前摸出烟卷来含笑问一句不介意吧?他保准回答一句,介意,噎过不少人。


萧景琰闻到了室内极淡薄的气息,炙烧过后的烟草。

飞流摸出钥匙开门,自顾自换了鞋就进去了,没有半点把萧景琰当客人招呼的意思。

他在原地站定片刻,才举步入内。飞流已经到阳台开了窗通风换气,这时候回到客厅,对萧景琰做了个噤声的示意。

萧景琰便也点了点头,有些好笑。


数月相处下来,虽不说深入接触过彼此魂灵深处,但起居皮毛,也算有些了解。萧景琰不晓得是不是碍于身体原因,但苏哲是不吸烟的,

然而室内未开灯,也不像是有不识相的访客在。


他刚从家里把飞流接回公寓,萧景琰有些意外地,发现飞流与庭生相处颇融洽。临走母亲还特地打包了一大盒子各色点心,让孩子带上,说吃完了就再过来玩。

这较之林董事长平日,殷切了一分不止。萧景琰稍有些在意,但也没放在心上。

萧景琰已经替庭生联系好了寄宿制学校,开学后便去,他在功课上自觉勤勉,稍请家庭教师提点,并不担心赶不上进度。

只是这一个夏天让单身男青年勉力照顾个半大孩子,还是有些勉强。于是庭生暂时被寄养过去,林静其实亦奔忙,不过宅中有帮佣关照,总好上一些。


书房的门开着,苏哲果然正独坐,面前空荡荡的桌面。他低着头,左手挟着根细烟,也不就唇,已烧得颇短了。

苏教授似乎正在沉思,又像是出神,全然没有察觉外间动静,整个人也像是凝固着。薄暮天色里,唯有红艳火光,在他指间微闪。

萧景琰本就放轻了手脚,见状便没有出声打扰,那点火光忽忽黯下,苏哲轻轻嘶了一声,被烧到头的烟卷烫了手指。

他这时候倒是回过神来了,掐灭了烟,拿在手里亦无处丢。苏哲的目光还有些茫然游离,隔着死样怪气的最后一缕青烟,他似乎想在对面空白的墙壁上找到什么重点。

苏哲眸光闪动,忽然看到了门外的萧景琰,双方都是微微一怔。

“抱歉,”苏哲很快笑起,整饬风仪只用片刻,“我刚才没有注意到。”

他点了点头,想要起身;萧景琰却进来了,替他开了窗。有风卷着雨后的水意,扑了满室。

萧景琰扶着纱窗框,忽然问:“手上没事吧?”

没有解决办法,亦无嘘问殷勤,似乎只是一句客套关切。

苏哲便也温然接口,将它落实成了客套话:“只是烫了一下,不打紧。”


也不能说好学生就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毕竟是人就有青春期,在心里住过一只小野兽。

背着大人偷摸尝新的事,各种所谓的违禁品,啤酒、烟、画质感人的片。少年人叛逆起来,其实和初恋一样没劲的,大同小异。

萧景琰记得第一次试着抽烟是在大学。夏日雨后的操场,湖边花木带时还有坑洼的水迹,林殊拉着他跳过去,昏沉的天色下眼却极亮,不映火也灼人。

林殊点了几次才确定着了,这时候只烧剩下了一半。他们凑着头分完了这半根,各自被呛得不行,最后那眼泪倒是被笑出来的。

林殊带来的那一包烟最后也只点了这一根。


说来萧景琰后来也有过一阵沉溺其中,抽得极凶。但前面也说过了,没有什么瘾,是一个学霸靠自己戒不掉的。


13


苏哲有午后饮茶的习惯。

搁在当今,又结合苏教授的归国背景,很容易让人往清古守旧的范儿上琢磨。

然而既无清咖,座上也少见红茶,主人家钟爱武夷岩茶,搭配的茶点从肥糯粽子到辣花生,乃至中秋前的新鲜酥皮肉月饼。入冬后甚至还有飞流下楼去买的烤红薯,也是接地气。

偶尔萧景琰来的时候正好,便会自带知名西点屋的鲜奶小方栗子蛋糕之类上来,有时候也会在茶点中看到他母亲的烘焙手艺。即使早已熟识,每每此时,他都仍会有一种时空倒错之感。

这样下意识所觉,其实最不堪深思。


在有一段时日里萧景琰刻意避开午后造访,但后来这段闲暇又成了他惯例登门的时间,大抵是雪销又至朱夏。

家里住了个小少年之后,这茶点名单又改。

这天他进来见阳台上沏的一壶玄米,茶色鲜浓昳丽,却没有看到旁的碗碟。

苏哲握着今日的报纸,抬眼给了个家常招呼,示意他坐。

萧景琰有些犹豫,他站在厅中征询意见:“我去买盒绿豆糕回来?”

左近有家老字号,做的苏式糕点细巧,难得绿豆糕黑沙馅不甜。萧景琰买上来过一次,记得飞流似乎喜欢。

苏哲恍然道:“哦,不用。”又像是反应过来,他扬声招呼飞流,萧景琰竟然听出了些许切齿的意味:“都拿进来,不准偷吃!”

厨房那边飞流啊了一声,满脸垂丧地过来了,他捧着一凉气氤氲的桶,并大小勺子与碗。

是拿勺子挖了做成球的冰激凌桶,家常难得的大手笔,看得萧景琰有些楞。别的不说,两三个人分食这么一桶下去,但凡不是真爱的此等口味估计就得吃伤了,只能说苏教授果然不同凡响。

苏哲将报纸一收:“啊什么,上午就看你弄了一碗,还吃!”

飞流把手里的东西往小桌上搁了,闷闷地扭头往电脑边走。

萧景琰忍着点笑,坐定了看。

果然苏哲又道:“回来。”

飞流站定了,没转。

苏哲好气又好笑:“今天可以吃两碗。”


萧景琰不动声色地问:“什么口味?”

苏哲摩挲着茶壶提手,虚着眼看水温度:“抹茶——飞流上次说喜欢,结果童路就送来这许多。”

他说着摇了摇头,斟了满一杯放到飞流手边,便看小少年慢慢吃完喝完,自己只稍尝了些。


14


萧景琰有些不确定地一晃,澄金的清液并没有挂上瓷碗壁,米酒的香气愈冽,而幽馥的桂花浮了上来。

“桂花酒?”他问。

苏哲关了储藏室的门:“今年只浸了两种,青梅的得再等半个月。”

烫过的酒,掌中一点妥帖地温存。萧景琰停了停方赞:“苏先生好雅兴。”

苏哲随口谦了一声哪里,又像是起了兴致,算着日子一边笑:“等我们飞流放假回来,差不多就有的喝了。”


萧景琰记得这种自制酒他也是喝过半成品的。

当然他们本科的散伙饭,乃至当时各种小聚,也就是灌灌啤酒了,最澎湃的口味不过开瓶白的闷了。

然而林殊最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偏又耐不住性子,萧景琰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大学里有一次,抱着一瓶浸了青梅果肉的酒蹿进自己与他隔栋楼的宿舍,煞有介事捣鼓了一番隔水与炉温后把酒塞进门厅里的微波炉转了一通,就提着上楼来敲他门了。

看他人乖嘴甜,宿管竟也由着林殊胡闹,也不怕放酒进去一不小心给转得炸了炉。

最后入口的滋味倒也没太离奇,不过梅果酸甜多过酒味,他想了想,诚恳地夸说至少在阴冷的宿舍里暖身挺有用。又被林殊大笑着从手里抢走了宝贝瓶子,只说等做好了成品再找水牛兄来论英雄。


“青梅煮酒。”苏哲拍着坛子笑,随即摇一摇头,像是自嘲。他犹带着点笑意的眸子清亮,询问:“等这几坛好了,萧先生也来尝个新罢,”

“……从前倒是喝过速成的。”萧景琰听到自己说。


深宵床头,似乎还有暖酒余温。

“……我们飞流。”

萧景琰模模糊糊地,似乎在很冷静地行条理分析之事,他想,这个第一人称复数形式,究竟包含了什么样的意思表示?



和律政依旧没什么关系,但和吃的挺有缘的一章

然而撩了就得写呀w

除了烟之外画风都有点不太对,片段灭文法大好,画风不对也不会互相传(不已经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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