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相知犹按剑

[靖苏]我与我生皆可废(重生)(二)

又名《小殊,你的病还好吗》

前篇戳这里【父帅再打我一次】

我说这是篇治愈系甜你们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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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甜的滋味很容易唤起食欲,本来除了汤汤药药之外,林殊腹中也空,这几口梅饼细点下去,最后反倒略皱了一张脸看投喂的人,被勾起了胃里馋虫。

未能尽兴的口腹欲念最是折磨,做来解苦的细点本就以量少精巧为上,不一会儿便用罄了。晋阳长公主便取了帕子拭过他嘴角,又擦了擦自己拈过糕点的手指,这一番动作间她的眉目神色倒是平静温和。

长公主的手势其实颇为生疏,一来她难得亲自照顾人,二来也是林殊自小身体极好,小小风寒磕绊的,也并没有需要母亲衣不解带的时候。

林殊还有些怔愣。

静妃是蔺老阁主之外唯一晓得梅长苏便是林殊的亲故长辈,还记得猎宫见时,她曾含泪一句“若是你爹娘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苦,这心都要疼死的。”当时已作无谓之叹,而今忽然就梗在了他心上——这一番归后,日后林殊注定亦是多病多伤。

他并不觉得后悔,只是忽然满心都是愧疚。


 

“等晚膳的时候,阿娘再让下一把面,在鸡汤里煨得软烂些给你垫着,现在可没有了。”林殊依旧不错眼地盯着母亲看,也不说话。他本来还是一脸年轻混沌未长开的模样,眼睛形状圆润,这一下竟有些撒娇耍赖的意味,于是长公主便笑了,“多少天没正经吃东西了,不能由着你乱来。”

林殊于是醒觉过来,收了神,匆忙应了一声,可见的兴致不高。他之前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伤势亦时有反复,好些的时候多数也睡着。汤水下去也不管饱,果然是胃里空很久了,只觉得翻滚着难受。

晋阳长公主却觉得有趣,便故意逗他:“晚上的药也在熬,要不是怕你空喝下去伤着胃,还是照样只给你些汤水,补着呢。”

虽然心里酸涩之外,又有些好笑,林殊还是配合出一番垂丧的神气。果然晋阳长公主笑吟吟地继续道,乖乖喝药便让小厨房给做糖蒸酥酪。

但他早已不怕药苦。

其实对症的药性温,也不伤胃的。

久病成医,梅长苏这样的,早都能著上十卷伤寒论了。 


晋阳长公主让收拾什物,屏了下人。但她并不就走,仍还留在林殊房中。

看也不像是为了盯着他不让钻出被窝,这日子林殊倒没过糊涂,算来也是林燮回京的时候了,顿时晓得了原委。

林殊便劝:“母亲,你也别与父帅置气。”

晋阳长公主挑了眉,转睇过来一眼,却又是在瞪他:“还晓得替你父亲开脱,看你病着先不计较罢了,自己犯的什么错,可有想清楚?”

林殊忙道:“……我少抄一遍礼记好不好?”

晋阳长公主对付林殊,一向是犯什么错就抄什么书。对于天资颖悟、过目成诵的人来说,就没有比重复多抄更让人难受的惩罚,再怎样的精言巨著都救不了。他这回没有七八遍怕是打不住,这一个春天都别想过得安生。

还记得当年林殊一头扎在书房里昏天黑地,直到萧景琰四月里建了府借口邀他去看,方寻到机会把好友打捞出来,林殊下马跑进新建成的靖王府那一刻简直要热泪盈眶。

当时林殊还很突发奇想说我今晚留在这里睡好不好免得回去又要抄书,偷得一夜也是闲。本来因为新府尚未布置停当,萧景琰晚上还打算回祁王府住的。年轻敦厚的靖王无言片刻,对晋阳姑母肃然起敬,最后搭了好友的肩膀,姑且落下句安慰话。“咱俩好兄弟,我的就是你的。”

——那一个晚上他俩就在那空荡荡的卧房里相倚着迷糊睡着了。也是作孽。


长公主凉凉道:“不成。”

林殊于是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领罚。


晋阳长公主罚了八遍礼记,竟还说好了抄完就拿去给黎老先生,发给学生用,需得楷法清晰不许偷工,平日里跳脱的笔锋也不准带出分毫。当年林殊只觉得父母都气得不轻,联了手要让他长个记性,也确实许多年都不曾忘掉为什么他领了这三天都下不来床的军棍和三个月出不了门的抄书。但他倒不知晓,晋阳长公主还为此与林燮置过一场气。

但现在林殊却忽然捕捉到了晋阳长公主神情中未及完全收敛的忧虑,这丝隐晦的情绪被埋得极深,甚至连当事人晋阳自己,都不一定有所觉察。

林殊曾在多年后将谢玉锦囊送入东宫时的莅阳长公主脸上,见到过类似的神色,不过那是更为刻骨的无能为力。他心下微叹——既然梅长苏曾擅搬弄人心阴诡,亦能将帝王心思算计到毫无发爽,现在又如何会看不出,晋阳长公主心中隐忧何在?

晋阳终究生于天家、长于深宫,此事一出,她所首先想到的,定然与惯在军中、习之以常的林燮父子,均有所不同。她所见者,其实更接近梁帝的思虑,亦更容易察觉到一些隐伏在金陵帝阙安波平澜之下的危机暗涌。



然而各怀心思,母子之间,这暂也不是能明说的话。一时间暖阁内极静,偶有熏笼中一声荜拨声响。长公主来前,林殊刚起来换了干适衣服,被这么裹成一团安静躺着,倒觉得还好。只是额与鬓间发犹湿,沾着有些难受。

这时有宫人轻声在外禀告,说林府来了人,要请老爷过去。原来穆王年前携女进京,适才正好来见。

两府世交,本已是通家之好,穆王早先在信里说过今日到金陵,便没有再递拜帖,是林燮自己一时忘了,秉事之后便匆忙赶来晋阳府。这一来林燮虽放心不下林殊这边,还是得过去一趟与人叙叙旧,于是让告诉晋阳长公主一声,他晚膳后便回。

晋阳长公主淡淡道:“这几日皇城年前戒严,入夜乱走像甚么样子,教驸马明日再来罢。”

那宫人应了,随即无声。

林殊便觑着长公主的脸色,他母亲转过眼来见他这副模样,不由也是一笑。

“信还未到,你穆叔叔倒带着霓凰先来了,一年没碰上,也怪想的。除夕是不好多叙,初一便能见了。”晋阳长公主转而同林殊这般道,话里的调笑意味愈浓,做母亲的多是这样,总记得儿子做过桩桩件件的傻事。

这是在说林殊去岁在军中有了自己的建营后,写了一圈的信周知好友,特地落了赤羽营林殊的款。结果没想到年下大家都在京,全然没正经寄出几封,就连给霓凰的都是面交。

林殊当时全没不好意思,大喇喇地,就这么面交出去了。少年心性,原可为多年笑谈,最后却只留存一封手书,由着人比对今夕笔迹大改。

 

其实林殊现在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他只是眼神略略游移,在想多年弓马荒疏下来,这么乍然回来,也不晓得真让再提缰纵马挽弓,一身武艺要打多少折扣。

晋阳长公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才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景禹同景琰,晓得你在这里静养,先前也都有过来探望。

我看你那时候不醒,也没让见,便打发他们回去了。”

林殊下意识地啊了一声,长公主道:“你父亲忙了这么些天,景禹也不太方便抽身,后来几次,都是你秀童姐姐过来的。倒是景琰来来回回地……”


长公主的话尚未说完,恰有轻轻的叩门声来,有红色的裙裾在帘幕外一闪,林殊便又听到了禀告。

“祁王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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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徒歌惊月暗,几人襟抱未曾开?我与我生皆可废!剩向雕虫小摧埋。

 宗主回来第一天,日常自我嫌弃x1,读条被打断,获得晋阳长公主小甜饼x1+鸡汤面X1,这种大写的宠还是让亲妈来比较好

下一章放白月光大表哥出来

心疼一下暂时出现在回忆与台词里的景琰2333

“秀童姐姐勇烈无双”见原著19章,秀童应该是祁王侧妃,我其实超好奇什么样的妹子能得赤焰少帅这样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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